塞在垃圾桶與垃圾袋的旁邊,坐在廁所的對面。夾縫中聽著艾可菊斯的眼睛眨眨,笛子、吉他、鼓聲,悠閒而放縱,其實又是一種逃脫,順著鐵軌的頻率,晃到宜蘭去。火車誤點,超過請學苑等我的時間,仍受不了蛋糕店光鮮亮麗的誘惑,一邊逛街一邊趕路的前往宜蘭學苑。今天沒人投宿,所以我可以用400塊享用十人房。不過我大概也餵了飢渴十個月的蚊子。




櫃臺的大哥人很好,剛好要出去買宵夜,問要不要幫我買,晚餐是四點吃的,到宜蘭時超餓又沒有太多時間買自己想吃的,於是便請櫃臺大哥幫我買個豆漿和蛋餅。看了黃光國扯了一篇論文,決定睡去。不過據估計房裡有三隻蚊子,我殺了兩隻,是否要等待那一隻上門在睡。我想還是算了。
半夜四點,整個手掌方便被叮咬的關節處都很癢,更奇怪的是我的眼睛腫了起來,有點像針眼,黑眼圈卻黑的像被打到一般,該不會是我在睡夢中跟蚊子奮戰打到自己吧…跑去廁所把手指拿去沖水,再狂擦曼秀雷敦,得以緩解,只是眼睛究竟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很痛。我打開房內的燈,蚊子似乎吸飽了也不再出現。塗上旅行習慣攜帶的眼藥膏,就繼續睡了。
隔天六點睡過頭,衝去車站趕第一班往武塔的車,左眼幾乎睜不開,戴上原本預備偷哭用的墨鏡,倒是一滴眼淚也沒流。早上的天氣未卜,會來宜蘭南端,而非花蓮北端,也是看準了這邊的天氣,雖然可能不晴朗,但也陰的尚可接受吧。六點半的車,各式各樣的女學生和在水泥公司工作的中年男子吸引我的注意,剛好戴著墨鏡偷偷的觀察著。左眼還是睜不太開,過了許多熟悉的地名,想像武塔站旁的沙灘,我承認我在肖想練習曲,只是那邊究竟是怎麼樣的地方,我也沒有查太多。只帶著一本地圖就出門了。




到了武塔,找不到回去的時刻表,車站旁邊沒有海,映入眼簾的倒是晶瑩剔透蘆葦花,沒海有冷風,還有緊貼的兩面山壁,沒有可愛的月台長,我疑惑的步出武塔站。看著地圖打算走宜85去南澳站,照比例尺算起來,頂多兩個小時會走到。事實證明,一個小時左右邊拍照就到了。派出所前掃地的警察和旁邊休息站的阿姨,清楚的告訴我路要怎麼走,順便提醒我可以去看莎韻之鐘。中間曾經誤走了一段台九,這裡的司機即便是對向來車都會友善的用喇叭打聲招呼,有時候也是加油。這樣的早晨,除了眼睛腫起來之外,都還蠻不錯的。在休息站買了一罐水,就出發往莎韻之鐘,也許是鳥居感應到有人來了,於是鐘聲響起,樂聲奏起,直至我已離去好幾公尺,音樂仍未停止。我猜想,設立者也許是想告訴大家這是個古蹟吧(碑文中隻字未提),我猜想也許因為他是古蹟而被設立,然後是紀念莎韻這樣。我不清楚為何練習曲中有這一段,就如我對這簡短的碑文有些疑惑,練習曲中讓莎韻表現的好像喜歡老師。不過也許是因為整個碑文的簡潔,或是輔以歌詞,讓人們可以有更多的想像吧?穿過橋,進入宜85。









進入宜85,太陽露臉,我讚嘆為何在東部,台九旁的產道就可以舒服比天母古道,但在台北卻要花好大一番力氣,卻碰不到原始的樹林,也許像原浪潮歌手們在台北找不到新鮮的落葉而開玩笑說:奇怪餒,這裡的人怎麼都那麼喜歡掃落葉?沿著山壁往前走,整條宜85四公里的路程中前三公里我碰不到三台車,對單車客而言,我相信這邊是條好路。行經南澳農場,在這邊走路是很奇怪的,反正我又拿了地圖,不時的露出又不時的藏起來。遲疑要不要看一下南澳農場,售票亭的小姐喚我,問我要去哪、問我從哪裡來、什麼時候要回去?也清楚的為我指路。離開南澳農場,進入山向陽面,這趟出來我只帶了傘,卻懶得撐,看到售票亭小姐未抹勻的防曬油,我開始為自己懶得帶防曬油OS起來。左手邊翻山的紅白電塔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一直很想拍出那樣的歷程-從山的另一側翻過來的電塔,有依序的翻往雪山山脈的山頭。不禁欽佩起台電的工人們,如果可以順著電線的路徑走去西部,該有多好!回歸到走路,也回歸到某種原初,用心的觀看大地,則虔誠的猜想山的那頭會是什麼地方、什麼人口、什麼風景、什麼經濟、什麼文化、什麼生活?山和海本是最好的受體,容納並盛載,卻從來默而不語;逕自的唱著他的歌、孕育我們的生命。







穿出河床,看到海洋大橋,橋邊的獅子很靈活。再走約三公里進入南澳市區,看到早餐店先吃再說,蛋餅有點油但自製的蛋餅皮相當好吃,配上肉羹湯,這是今天的第二餐早餐(第一餐是宜蘭學苑提供的三明治奶茶),旁邊有一隻嘴饞狗。後來去老冰店又遇到他,冰店老闆娘很熱心,建議我可以去旁邊租腳踏車,給了我車班的時刻表,傳道冰裡面有各樣冰品中的豆子,顧著聊天沒很認真吃,還有檸檬清香和芋頭的味道。當老闆娘問起研究生的事情時,我還是一臉問號,下次考慮謊報科系,心理系實在是一個太難聊的科系了。老闆娘聽到我只想看海,就告訴我去礫石灘吧,雖然有點變天,不過因為有多帶褲子和雨具,所以依然騎車過去。



又是一個人跑到沙灘,不知道要幹嘛,先玩玩自拍,離遠方的家庭五十公尺,是個好距離。然後看海睡覺、聽海聽風,不時觀察一下四周。關於收穫,大概是真實,去顯露真實的部分則好。這趟出來有人問我妳不怕嗎?我說怕什麼?因為我知道我怕什麼,怎麼怕,所以我才出來的。怕自己所怕、愛自己所愛,為了願意的人悲傷快樂,這大概就是我在沙灘睡覺的收穫。這跟研究所和我的生活有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講。海風吹倒到中午轉涼,右手邊的蘇花斷崖天氣看起來很不妙,看不到晴天的海邊,至少也舒服的睡了一下,尤其是昨天半夜蚊子的加持,讓我睡的更好。

沙灘起身,騎著腳踏車經過魚塭和海洋大橋回去市區,下午一點20,我離開建華冰店。急忙走去買11點43的車票,一點半車票更換的手續完成。快步走去台九的對面買牛肉麵,聽他們流利的泰雅母語,真好。老闆娘怕我趕不上車,請朋友騎機車載我過去,40分我到車站,謝謝這位剛見面的朋友,老闆娘說:送妳的時候。我想說,是送我燙青菜嗎?她說:送妳過去啦!
到了車上,因為售票員的用心,我不用可以直接在同一個位置坐回台北。打開香噴噴的牛肉湯餃,清香的紅燒湯頭,有著牛肉的香味,恰到好處的濃度,已經遠勝許多台北的牛肉湯頭。很想幫湯照相,列車行駛中,幫湯照相恐怕一半的湯汁都要餵牛仔褲了。如果哪天你有經過南澳火車站,全家出去台九線(蘇花路)的對面,相當推薦那裡的牛肉麵。回到台北,外物毫無改變,不過至少我的狀態好了些。旁邊的阿姨不知道是不是看我帶了很多吃的上車,也熱情贊助了我許多衛生紙,我一直納悶,這天我戴著墨鏡,沒有太多的笑容,其實長相非常憔悴,哪天眼眶被打我看也不過如此,卻受到這樣多的幫助。謝謝山、謝謝海、謝謝蘆葦花、謝謝人、謝謝巨大的鷺。
2 則留言:
好棒的旅程~!
哈哈是阿,蠻讓我驚訝的是
原來跑出去不到24小時也可以轉變這麼多
以後有更多動力往外跑更少理由不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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