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15日 星期日

我的房間像是被原子彈炸過

這是考完試後回宿舍的第一個想法

考完試以後直奔新竹
突然發現因為考後的壓力驟減呈現老人癡呆的狀態
而錯過一班莒光,只好傻等自強一路站到中壢
然後才學乖跑去坐上車的階梯
沿路處於一種放空的狀態看著熙來攘往的旅客
窗外盞盞的橘燈引領我過了一條又一條的溪床
我從未曾在這個時間坐火車過,卻是眼淚一直流
只能說離海太遠太久,即便窗外黑壓壓的一片
還是難以阻擋海風的吹拂和對海藍的思念
陳明章的海尪和鹽埕的所在再也沒有緩衝我想出去玩的心情
突然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衝進腦海
想說我就這樣站著,不要下車,這樣我轉眼間就會到高雄了
然後在一路往南在往北,這樣我就會到東部了
到那淺灰淺褐色的沙灘映著無垠的藍
視野方圓八百公尺裡面沒有人。


人處在高速移動的交通工具上思緒總是如景物一般飛奔而過
片刻也不停歇,捷運的頓點較多,時時刻刻提醒旅人
應該的離去,火車卻給你很長的時間
不時再刻畫幾個鐵道邊的老婆婆、門前偷閒的小狗、不知所措的小孩
深怕腦裡沒了引子,會暫時停轉。


不過想歸想,但是有約在身,這樣的環島
我可能會補票補到high翻天,我還是乖乖的騎車過去的好
於是竹師也到了,趕上了邱同學的第二首
看著台上穿著亮片白色禮服的她,使我想起一開始認識的時候
那也是我剛開始認識合唱認識聲音的時候
那也是我開始接觸社團領導和人群的時候
不等意識的指引過去的許多片段都進入我的腦海流竄
第一次站上國家音樂廳
第一次在幾百人幾千人面前講話
第一次演出悲慘世界
第一次當社長
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觀
我瘦了十幾公斤又胖了十幾公斤
我只是想說,我們都老了
我曾經很習慣舞台的聚光燈
只是下了舞台以後發現聚光燈還在但是那個客體
不再具有合理性而是由主體所揮發虛幻到不行的客體時
我便恐懼舞台上的身體,而看著fish邱
站在台上盡力的詮釋讓我覺得很神妙
神妙的是我的那段過往,好像燈光下的灰塵
散落在那些偶然落下的亮片上,如洗淨後的碎玻璃柏油路
在路燈的照映下閃閃發亮


這些身體的映照也許正代表我們的青春
舞台上的我們不動迎接那熙來攘往的人生
到底動的是台下的過客還是上下台的我們
而我只是很感動的想說,不管你唱著什麼曲子
我們的青春不為誰,正是站在那邊不知所措的我們而舞動著
即便你那一刻是經痛的、緊張的、頭痛的
都被聚光燈內吸納為一瞬




隔天在easyshop買衣服的同時,腦中又想起了這句話
『我們的青春不為誰』
這次買衣服我媽不在我旁邊,他也不幫我出錢
不過這樣我也可以買一些平常想不到的衣服
在那間充滿鏡子的店裡面,我發現身體竟然有另外一種
與衣服共存的可能性,我很開心
還記得考前告訴小冬說
我打算存一筆錢去買衣服,還有不要變胖
哈哈~慢慢的要實現旅遊和置裝的願望了
一切就等待夏天的來到吧~!


後來在Mos度過一個下午
我很喜歡他們在水晶音樂之外多了一種音樂
是一個以女聲為主的音樂
伴奏的元素不會超過兩種,而女聲也不特別
只是一切都是那麼平凡樸實很舒服
在摩斯吉士漢堡以後我不想離開現在少見的音樂
於是多嗑了GQ和東京衣芙
最近關於身體的那些書真的很吸引我
不論是艱深難懂得梅洛龐蒂還是女體的書本
護膚行業的論文或是雜誌上那些努力堆疊而成的女體
都然我深深的聚焦在深深的思考
所謂身體的意向是怎麼樣子在跟世界互動的呢?
有的人被規定要主動,有的人卻善於隱沒
有的人隱沒卻會硬生生被指認存證
這些屬於自己的走向和別人的指望
我都在看著感受著你/們和我/們


而今天跑去樂生的遊行,
看到何東洪把他女兒放在幾千人的場中亂跑
看到老夏,緊緊牽著拄著柺杖的白髮老母
看到很多其他的團體
有的弱勢有的還好,遊行的權力訴求
看到台上的那些人,努力的嘶吼著
我只靜靜的想著我們被誰看到了?
而我們又看到了誰?
是那個聲嘶力竭的怒吼
還是那略帶羞澀的熱情
或著只是一張虛假的羊皮?
我只能說
這裡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
我漸漸可以體會老夏曾經說過那個
沒有生活動力的中年人在社會的機制中垮台在家庭裡
處處不問藍綠不問立場的參加社運
為了就是那一種短暫的瘋狂擺盪在酒醉與清醒之間
兩首社運時會唱的歌
美麗島和戰鬥之歌有著不一樣的風格
型塑著不一樣的社運場合和團體


站在那邊的我們身體就是一個舞台
喊著口號插著旗子供人觀賞照相
其實並不可怕因為我們雖然獨特
卻隱匿在人群中,對於那種即將成為舞台的身軀
我亦沒有太多的想法,對於這一類的發語詞
我大多使用:反正、習慣、阿不就...這一類的話語
不知道在心死還是躲避什麼,大概是那種自己對於舞台的驅離
我早就不站在來時的那個山頭
回望過去那山頭一群又一群的人佔據
然後除了路徑上往兩旁倒的芒草
存在的一切好像都蕩然無存
所以至少行進著確定我還留下些什麼

後來跑去新莊的黃昏市場找福教練
這是一處充滿黃燈食物很多人也很多的黃昏市場
非常有趣,福教練請我吃魯味
一直覺的他是個很有喜感的人,許久未見
仍然是這樣覺得。

我們若有似無的聊著單車的事
畢竟我已經很久沒碰車了,如果突然被抓去比花東
恐怕會騎到海裡去,不過我從未想過要永遠離開踏板
搞不好哪一天就突然抓著那個隨時都會被我搞髒的白座墊
就衝上蘇花或是那個路邊的荒山野徑去了
去享受和品嚐路邊的隨興鄉土味和各式各樣的人情味

anyway,終於考完試了
考試的這段期間我很緊張,
大概做了很多壞事偶爾會做一點好事
有些事情反過來刺到自己
如果對不起有用就請接受我誠心的對不起吧
如果沒用你就把他當作路邊的石頭長著青苔好了
雖然不知道不按排理出牌得我和心理系以後還遇不遇的到
但是卻有很多好朋友們的陪伴
雖然我還是習慣一個人逛街,可是再看到某件衣服的時候
或是夜幕低垂的時候可以告訴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也許我心中真的對於"好"或是"親密"並沒有那條界線
但是某些時刻會想到誰的時候
我就會知道~謝謝你們~my dear~
我們都是活人也都是死人
活著死、死著活,就這樣一起往幸福的路上飛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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