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2日 星期三

樂生

昨晚湯馬士打電話給我,說今天樂生將被強制拆除
問我能否過去一趟,幾秒遲鈍之後
他說:不想來也沒有關係啦
我說:對不起我不想過去

晚上和小冬聊起,我問她要去嗎
她說不知道耶,問我呢?
我說:我不想去,已經跟湯馬士說了,
理由聽起來不是什麼,但是目前的生活
有一些事情更需要我去handle,感覺來回會是一趟奔波

小冬說:是阿,奔波。但是又很擔心他們人太少
心想:是阿,我也很擔心。

上網瀏覽了資料,就準備就寢了。
七點睡醒的第一個念頭,是『院民他們還好嗎?樂青們還好嗎?』
找不到新聞稿,我跟電視不熟,直到快十點左右
才漸漸看到一些釋出的消息。

在八A版上,有人一派輕鬆的說『又被載去山區野放了』
中間用詞:自嗨、該當何罪...之類得詞彙
下面推文說:還好趁早跳上計程車逃走...
心中莫名升起了無名火

火的該是現在人對詞彙的麻痺和濫用
對靈魂的隔絕,空有熱情卻又不甘懦弱的隔空打炮
火的是我看到系上那麼多認真為樂生努力的同學和學長姐們
卻要一起承擔這些不明就裡的助力阻力
彷彿隱身團體就可以為自己的徬徨脫罪
真正帶頭的人卻被簇擁到半空中

是阿抗爭可以到何等的協調?是不該奢望
但是樂青的處境自己應該很明白
就有勇氣為著院民努力,卻沒勇氣耙梳自身團體的雜亂

點進苦勞網的報導,雖然入眼的資訊量有些微增加
但是映入眼簾的詞彙:失守、粗暴、誓死
營造的無不是一種戰爭神話般的氛圍
我想起寶藏巖警察血流滿面的情境
也許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社會運動關於保存這件事情
看起來似乎沒有成長多少
言間詞語極為煽情,似乎希望挑起某種激憤的情緒
也許他們也正是如此,我不能評斷。
但是是否在某些安逸的小市民眼中這成為:唯恐天下不亂?
而在我眼中,對這些詞彙早就麻痺。
這也是我遠離廣告和電視很久的原因。
越是戲劇性的符號對我越無作用。

我隱約看到:未來不排除會繼續走上街頭
這是唯一令我覺得較為實際的消息
樂青說『樂生大遊行走上街頭有6000人,現在恐怕連兩百人都不到
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在我而言,如果再上街頭,我會想辦法參加的。

當我聽到育育說『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家庭破滅了。』
對照著眼前這樣動員到的輕浮
隱沒在更大人群之中的冷漠、憤怒和關切、同情以及疑惑者
相較之下極端渺小的院民阿公阿媽們
社運似乎變成了一場戲,觀眾是戲子、跑龍套也是戲子、演員更是戲子
舞監是戲子、燈光是戲子、音控是戲子
只是當人人都成為戲子時
面對這樣的暴力衝突困惑不知所措卻急於反應
最後留下的不也就是空蕩蕩的靈魂,卯起來插上各樣樣色彩的羽毛
想要吶喊、想要呼喚、想要被注視,and then?

看到這篇,你可以認為我就是個死讀書不活動的人
躲在背後發表自己的長篇大論的死犬儒
在拒絕的同時,我很想跟湯馬士說:你們加油
腦中卻又浮現一些句子:你們心理系的最會講話了,都把話講的很好聽
還不是不會動。
所以我沒有說,帶著一些難堪的惆悵和疏離結束電話
anyway如果看完這篇有人不爽,就算了
反正我的無名火長這樣,他就在這兒燒
看的到也好看不到也罷,看不清楚也無所謂
無所謂的謾罵我不想在我這兒看到。

要開學了,如果遇到老夏
她肯定會笑著說,這樣子阿。很好
然後開始用她敏銳的心思話語棒針戳我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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