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違已久的矮靈祭終於到來,這次與我同行的小妞共有六位,
馨如、小冬、胤萍、幸會、書帆、秋、胤萍和陶子(唯一一根草)
公車上的買菜的叔叔阿姨人很好,很和藹
還有一個似乎是外省口音的爺爺提醒我們記得要下車
是延續了夏天尾聲在南庄認識的朋友的邀約
而七早八早便開始規劃,出門前臨時有些狀況急轉彎
見不到阿健、老楊和世鈞,卻帶了一群小妞上山去。
中午前,因為停電的緣故,南庄桂花巷寥落冷清,
在烈日底下鑽入小巷吃上一碗沁涼入心的冰鎮桂花湯圓
只能空想,轉往附近找尋附近的剉冰和愛玉,
付出賣觀光客的價錢以及稀少的料。
就連南庄市場裡讓我朝思慕想的乾板條都受停電的緣故
讓我不得其門而入,這是一餐受挫的午餐,導致暴食的晚餐。
填飽肚子後,八個女生四台機車,離開了南庄
經過東河、石壁,到今日目的地神仙谷,上次我來不及去的地方
客家人推薦、泰雅族推薦,唯一的叮嚀是千萬不要下水
水流湍急緊鄰著漩渦深潭,但平緩的石頭卻容易讓人失去戒心。
所幸最近鄉公所重新整修,規劃了可去及不可去之處才重新對外開放。
神仙谷
神仙谷大合照
準備中
公司出遊?
吃果果排排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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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誰說暴食不好呢?
回到了南庄老街,秋隱約透露出想吃客家湯圓的意願,
於是兵分三路,我去買了丈母娘魯豆乾、幸會小冬去買了烤鴨,
其他的人則坐在某間客家湯圓店裡,吃吃喝喝
丈母娘魯豆乾就在我們停車處的對面,入味的薄片豆乾配上老闆的特製沾醬
成為一道最美味的開胃小菜,另外不論下酒閒嗑牙都堪稱佳作
因為太好吃了,來不及照相,但魯豆干在南庄的大廟廟口左側非常好認
等待烤鴨的到來,滷肉飯、米糕、客家湯圓、檳榔花,也紛紛上桌
幾個女生吃的津津有味,尤其烤鴨不管整隻半隻對一個隻身在外唸書的學生
不管在份量上或是金額上都是一大負擔,所以趁大家聚集的時候,
點上一隻共享吮指的樂趣!
吃完晚餐,走到客運站搭往向天湖的車,矮靈祭已在天黑之後開時
而我們貪圖美味,吃飽喝足之後,姍姍來遲
向天湖靠近祭場的周圍,燈火通明,所有妳想的到廟會夜市會出現的
這裡都有,我半開玩笑的說,這裡根本是賽夏族的園遊會碼
烤魷魚、蘿蔔湯、貢丸湯、射氣球、藥燉排骨、杏仁茶油條、烤山豬肉...等
有些價錢相當昂貴,所幸我們遇到的攤販,卻也真真實實的裝了一大碗的蘿蔔、豬肉給我們
更不斷的叮嚀我們,湯不夠可以再來加,救濟了一群凍壞的小女生們。
祭場內矮靈祭的第一夜,是請靈的儀式,也是整次祭典中
氣氛最嚴肅的時候,長者的低吟,不高亢亦不見女聲
搖擺著臀鈴,使得族人們持續的踏出整齊的步伐。
臀鈴
清楚點的,像人臉
偌大的『引路幡』在場中舞動奔馳,如龍珠般引領著矮靈
前來,穿梭會場。與賽夏族人共舞。
在黑夜中,舞陣時而捲曲時而舒展,由年輕人為首,婦女於後段
而我總會見到較有經驗的中年人帶往內衝陷捲曲,
每一身體彼此拉扯卻又彼此依靠,誰站太外面、又誰該往內
都是人人關注,又人人實踐的過程,誰快踩到火堆
什麼時候群眾應該退後,在他們心中都有各自的公道
就像臀鈴紛紛的和著步伐響亮著,眾聲喧嘩我卻聽到一種賽夏人的韻律。
豆家的引路幡-傳說中不能自家人扛
交錯而過的引路幡
突然間一位約八十歲的老爺爺出現在人群中,直接走向帶頭的中年人
像是指點了幾句,倏乎舞陣捲曲儼然成為了捲曲的最中心,
一群舞動的年輕生命,有男有女,包覆著這位長者
既是瘋狂又是歡樂,做著不確定的習俗,卻毫無畏懼。
這一幕對我而言竟是如此奇異。
巧遇新竹大隘祭場的朱姓主祭,我問為什麼隊伍要這樣
捲曲攤開、攤開又捲曲,他說這是在講當初矮黑人們
連著琵琶樹,滾到河裡,不斷的捲曲如滾動的樹木般。
我又纏著他問了一堆問題,北賽夏與南賽夏的不同、以及他的族人們
引路幡是什麼,到最後他忍不住說,妳星期天來碼!
請容我在這邊記錄一下我所聽見的,即便這違反了文章書寫的形式
今年由苗栗向天湖的南賽夏,首先開始為期三天矮靈祭
而隔天傍晚,則由新竹五峰大隘的北賽夏開始為期三天的矮靈祭
矮靈祭的程序大抵相同,而每年主要的主祭場分為向天湖及大隘
同時也是南賽夏及北賽夏的區分,我身處南賽夏的地盤
聽著北賽夏的故事,那宛如另一個國度,他們的年輕族人多半不會講賽夏語
但是卻會講泰雅族的話,不知是否因為這個緣故
北賽夏的朱姓主祭特別要求南北賽夏的矮靈祭錯開一天
好讓第一天,北賽夏有機會來南賽夏一同跳舞,
而最後一天也希望南賽夏到北賽夏的地盤,一同送走矮靈。
朱姓長老說,我們年輕的族人已經不會唱歌了,雖然現在有羅馬拼音
比較標準,可是曲調卻難以傳承,邀請南賽夏們來,跟我們族人互動
就算學一兩句賽夏族語都好。我似乎感受到他的急切,
也因此他說:妳星期天來碼。對我而言不斷的在腦海中迴響著。
(北賽夏是山地山胞,南賽夏是平地山胞不僅在行政劃分上不同,他們不常往來,
再一次前意識架構中,不假思索的架構,成為了強而有力的壓迫,疏散了族群)
後來因為在場邊的火堆腳癢難耐,跑去停車場逛逛攤販
貪了幾杯小米酒,回到場邊,
據說馨如他們以進入場中與他們共舞,又被趕了出來
至於為什麼會被趕出來,也許主祭朱家是溝通的問題吧。
遇到的賽夏族人施伯伯告訴我們,我們正在請矮靈喝酒
等到他們醉了,外面來的人便可以進去跳舞,
腦海中卻浮現了辛勤勸酒的賽夏族人和等待跳舞的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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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晚去,看來今天矮靈酒量不錯,跟賽夏族人們一起跳舞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向天湖海拔將近八百,入夜後驟降的低溫,
讓我場外的火邊與不認識的人圍火取暖聊天
賽夏、泰雅、客家人、閩南人、外省人以及已經混血到分不出是哪裡的人...
全都向著火堆,我們的湖向著天,而向著火堆的我們,
伸出的手既是需求溫暖又是害怕灼熱
形成了一種種渴望又保護的手勢,
保護自己免於火灼也保護這堆小火,渴望祂不斷的燒著。
我想起佛洛依德,想起社會對孩童說明不要玩火的禁制
如果有天我們都能一起跟火相處,既渴望他又畏懼祂,
共享祂的恩澤共感祂深邃的危險
那我們還需要這些無限上綱的教條和恐懼嗎?
很慶幸遇到施伯伯,回想起來,我決定這樣稱呼他,沒有特別的原因
只是因為他的平易近人和真誠讓我會很想念他。
十二點之後的一個小時與他們的相處,讓我體驗到很多
也堅信了一些事情,那又是另外一些故事了,也許明天,也許後天
也許是我改完考卷的那天,我會再寫寫那些對我很重要的事情
在這之前我會努力記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