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又去看了林建享還沒剪好的[陸上行舟],
認識了台大原住民圖書資料中心的好玩地方。
我實在懶得認真打每一部片的心得,只是有些不確定的想法
揮散不去。

在[借問蕃名]中,忘了誰說了,不回復原有名字的人
就像是生命沒了靈魂,他還是人嗎?
這樣的發言讓我心頭一驚,難道不跟你們一樣非改回名字不可
映後座談在場的觀眾也問了一個問題,跟我有著一樣的關切
導演說,他訴求要改名的對象,其實只有在立法院的那些原住民
強迫任何一個人再度改名,更改他使用半個世紀的名字
那是一種二度殖民。聽到這裡我才放心許多,正確來說,
不論是原住民或是其他人,生長在台灣這塊土地,從來就不是
單一殖民或是一次殖民,從來都是多從殖民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殖民。
當導演講著原住民的名字在漢人的社會體系中不受尊重,
猶如華人的名字在拉美語系社會不受尊重時,有些處理我想可以更細緻些。
改變不止關乎歷史,更關乎生存與利益的緊密結合,
這些讓人假裝不是自己的臉孔,不僅往內侵蝕卻也是一種生存的手段之一。
不應該有任何一種信仰體系成為評量人、格、道德的唯一標準。

相較於[請問蕃名]我更喜歡[如是生活如是Pangcah]
第一次看到這位阿美阿公,好像是去年暑假回左營看到原民台在介紹
片尾的時候,阿公獲頒不知道什麼東西,
阿公說道:
[我想了好多話要跟總統說,希望他更重視我們阿美的文化,
邀請他能對我們的文化有更多的認識,結果說了恭喜恭喜,就走掉了]
阿公獲獎是距今八九年前,筆挺的總統穿著西裝接待盛裝的阿美阿公
這個畫面,其中感觸五味雜陳。我相信Pamgcah人是幸福的,
會有一位阿公每每在豐年祭的時候,第一個到不休息也不離去的
緊盯著跳舞著穿梭著的年輕人,不論颳風下雨,阿公默默的看著。
直到阿公離去,他的眼睛和關心就像老鷹一樣世世代代在天上盤旋
直到有一天他的子孫們遺忘。
阿公曾經說過『我敢說我們的文化是全世界最棒的文化』
從小生於媒體氾濫世界的我,能夠毫不遲疑的說哪一個文化嗎?
在理性的側面,最好不是重點,重點是人們對他毫無保留的浸淫及肯定。
體現成為了美,美卻容易被消費。影片結束我跟老龍說
如果日文可以跟這些充滿風采的老人家講話,那我想去學日文了
但只怕在我學成之後,他們都走了...不久後導演說阿公在前幾年,走了。
在引述一段電影的介紹吧
『但是他對Pangcah文化的珍視和堅持,讓他成為Pangcah文化的巨人,
身為Pangcah子孫的我們,因為有了「巨人的肩膀」才能看得更高更遠。』
我的臆測是,文化如生命的溫床,促擁著我們溫暖著我們。
他責難某一種不對,卻是溫柔以對,在緊密依存的社群之中。
另一種對現代化文明的想像,像是西瓜刀,規定了切西瓜的先後次序。
所有文化的優先次序都被重新分配,
重新分配的下場是與我們生命毫無相關的生活秩序。

關於被消費的,陸上行舟的導言-林建享不斷的提起
:媒體是假的、被消費的,我告訴你,我就是媒體。
他像是個充滿驚奇又有說不完的感受和故事的人,
被某一種奇特的氣氛包裹著,讓他不斷的說又不斷的錯亂
我常在想我這個受奇怪心理學訓練的人對這樣的人能夠有幫助否,
也許我得承認我想幫助他,但是經過一次發言的來往,
我想這樣的狀態正是他拍紀錄片最寶貴著資產。
王冬說: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會剪出什麼樣的片子。
他不斷的說著,這些事情沒有那麼浪漫。
直到我提出了她們的文化不需仰賴金錢來支撐生命基本需求這件事情
他又說了一次。關於浪漫,老實說
我的浪漫經驗中,往往只有一瞬,在暴雨後的某堆營火邊
海上升起的冉冉曙光,看到陸地的興奮(我暈船)。
或是在太陽翻上山頭前,的松蘿湖;的大片稻田。
而大部分的時間,我在暈船,我在火車上睡不好,我在雨中的竹林咬牙行走
真的沒有那麼浪漫。甚至會出現焦慮、煩躁、咒罵的狀態
而這一瞬卻值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走。
沒有那麼浪漫,真的。
卻一再地與我們相遇,浪漫大概永遠不該成為目的地吧。
另一位操大陸口音的小姐說著拼板舟想去101展示
不也是倚靠著現代性的突破,問導演的意見。
老實說在政治上這個問題似乎是有責難的口氣
但老實說,如果現代性如雅美族人口中
像沙拉油般的海洋,無風無浪就是靜止著不動,在大海永遠黏著船
那麼拼板舟進入省博館,經過基隆路。正也像划過沙拉油般大海的船
現代性看似無邊際正在不斷的顯露出他的邊際,
利用現代性反面的炒作,卻也是依侍著現代性的掙扎,
這些事情從來都是難以捨棄的每一個片段。
啊...還有話想講
看完陸上行舟後,和小冬幸會陶子拎了一大袋鹽酥雞跑去G米的單車手咖啡館
文青、知青、憤青?最近對於這些字詞
有些難以接受,大概因為某次聽到的發言讓我很不舒服。
只是另一邊面對著仍在工作辛勤的父母,像是個流離失所的小鬼
氣球被人家搶走了,而我找不到另一個對面...
暫時讓我躲在鄙俗不讀書粗魯的那一面吧,我需要一點ambigu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