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3日 星期五

Dulap

Dulap是泰雅語旅行之意
在王宏恩同名專輯中發現這樣的一首歌
有點憂鬱的詠歎前奏,讓第一次聽歌的我有奇怪的感覺
漸漸的節拍改變和聲出現
這首歌的溫暖才擴展開來
我抓起歌詞本,這是一首以母語演唱的歌曲

中文如是說:
我們走吧!我們走吧!
沿著山腳下,沿著山腳下。
越過山脈,沿著瀑布
沿著山壁,越過山脈
腳上爬滿了水蛭。

在王宏恩的第一次領唱後
出現了他的阿嬤,可愛又滄桑的聲音
下面的介紹是這樣寫的:
…前略。在我離開家鄉念大學以前,常常和家人上山工作,每次唱這首歌,我都會回想起一天工作完畢,下山回家的時刻。希望大家也能感受到那種一家人相聚的幸福感。



在看著介紹的時候我心中浮現出一個情景。在一個不甚華美的屋子裡,外面飄著細雨,一群剛工作下山的人們,腳上都起了水泡,圍在一起唱著這首歌,喝著熱熱的飲料,圍在一起唱著歌,唱著工作的辛苦,享受著工作後相聚的歡愉和成就感。我是這樣去理解這一首歌的。


最近連日大雨,我和小藍已經好幾天上不了山
前天,我看到雨停趕快砰砰砰的把車搬下樓
結果還沒摸到貓空山腳,斗大的雨滴又滴了下來,只好折返。

昨天晚上,和G米去貓空,就在離貓空閒不遠的地方
下起了雨。只好改繞路下山,放棄了一頓咖啡
改吃臭豆腐和豆花。

今天早上和小藍約風雨無阻小格頭
結果還是被風雨阻礙了。
回頭睡了回籠覺,醒來已經接近中午
看看外面沒下雨,邋遢的穿著睡眼惺忪
跑去外面,嗑了一堆甜食。


隨便塞完一堆食物,還是沒下雨耶
嘿嘿我要上山去了。
打算去走走指南國小往貓空方向的路
那條昨天讓我狀況詭異的路。
沿路慢慢騎,有幾段坡看起來比想像中的抖一些
但是慢慢踩踏,緩緩的滑上去。反正白天第一次來
不用拼個你死我活。慢慢踩、慢慢升
想不到路邊的樹那麼好看。
在這樣的海拔和這樣的地區裡面,可以長出這麼美麗的樹
徜徉其中,真的是很幸福。昨天晚上,都無緣看到。
撇頭望見指南宮旁的纜車基座
開始有點捨不得起來,這個人口稠密濃纖合度的貓空
希望他永遠不要蓋好。永遠不要通車。
漸漸的飄起了一點小雨,原本還涼涼的
後來我決定拿出風衣。
穿起風衣不久後,連雨衣都要上場了
很像武嶺之役前面半小時的雨量。
還是下起了雨,貓空。我依然慢慢的爬,慢慢的昇。

沒有休息的我到了高點,開始下滑,到了明德宮後
鞋子全濕了,讓我不大想踩。打算就這樣
慢慢的滑回家。

轉回興隆路時,我突然想去一個開在詭異地方的農產中心
去幹嘛呢?買香蕉吧…隨便找個東西買
聽說小猴子說,那邊的農產品蠻便宜的
卻開在海巡署(鳥地方)的正後門(更鳥的地方)
於是忍耐著滿腿滿腳的水,我在小巷子裡面繞

剛轉進去後面的小巷子,有一些社區建築
經過了仙跡岩的登山口繼續往裡面走。
開始出現了一些像眷村和廢墟的東西。超棒
配著小雨,我繼續騎,一邊覺得詭異一邊覺得新奇和懷念
閒晃一陣,我一直覺得疑惑,這邊真的會有超市這類的東西嗎
就在一個轉彎,出現了一間勉強算是有存在感的建築
到了。我停妥腳踏車,丟掉雨衣,緩緩的步入超市
因為鞋子實在太濕了

這間超市占地蠻廣的,但是非常冷清
標準的店員比客人多,也難怪,誰叫我挑在一個怪時間來
除了收銀員外其他店員大聲的喧鬧
而我只扮演一個路人,一個濕答答的路人
隨便抓了一串看起來可口的香蕉,裝了塑膠袋
掛上車把,準備回家。
什麼?香蕉有沒有比較便宜?有啦
100g/2.5元,算算一斤是15元
跟我家附近一斤20元的香蕉比起來,小賺
自從看到香蕉在果農那邊被這樣強力殺價後
帶到台北又被強力哄抬物價,對香蕉實在買不太下手。

據小猴子說那邊可以從某幼稚園繞出來
但我順著大路走,怎麼樣都是繞著農產中心一圈
另外一條路,好像真的要off road上仙跡岩去了
勉強拿出方向感,該不會是路邊那個小小的巷子吧…
那條巷子….屋簷交錯,活生生是人家後門和後門的路
是個在平地上算抖的下坡
心疼著我的香蕉,試看看,鑽進了這個小巷子


撲了碎石的水泥路,接到了小小的東貼西補的柏油路
有一個彎,大概是平的地方只有不到三十公分
我替車把上的香蕉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香蕉阿,你要堅強。

仔細觀察這邊彷彿也是眷村的樣子
整條下坡,沒有人,偶爾看到落地窗旁的老舊腳踏車
和老老的熱水器,但是路真的很小,屋簷真的不高
坐在腳踏車上,竟然產生了一種頭快撞到的錯覺
深怕那個出來倒水或是伸懶腰的老人家
突然開門,路小到我大概會不知所措的撞壁

在寧靜的擔心中,接回了我熟悉的大路
某某幼稚園,原來以前這些公寓
離這些平房這麼近,原來這樣兩種建築形式
各自以不同的方式,近距離的與人相處居住。

繼續龜速踩踏回家,全身濕答答,但我知道
回到家後,everything will be fine
準備搬腳踏車進家門前,遇到隔壁早餐店的老闆娘
正要準備回家,淡淡的一聲招呼,又自顧自的聊起來

『什麼?最怕被什麼東西咬死阿…
『哈哈哈,我最怕被瘋子咬死』
噗噗噗…機車開走了
『哈哈,真寶』我心想

回到家裡。趕快把沒有雨衣的下半身衣服給換掉
剛開始還打算用洗衣機的,想想太麻煩決定手洗
後來發現連衣服都被雨水給噴的髒兮兮
在家裡走來走去,弄車。
弄個臉盆帶著衣服決定一起洗個澡。
不知道我媽最近是怎麼樣
竟然在浴室我看到一個洗衣板

那就用洗衣板吧,好好玩。用洗衣板刷刷刷
洗了一件又一件,果然是洗的很乾淨
可是手也很酸,帶著小鬼的漫不經心
跑去外面放著王宏恩的音樂,決定就讓他定格在Dulap
雖然沒有人陪我圍著一起聊天
可是我依然決定等下要弄杯熱茶給自己。

淋完雨有點狼狽,鞋子濕濕的很不舒服
可是我在家裡光著腳跑來跑去
很開心。帶著騎車回來一點點疲勞的閒散心情
東弄弄西弄弄


偷偷打開冰箱吃我媽弄得糖蜜芋頭,超級滿足

在韓少功寫的暗示一書中

『歲月』曾經寫道:只有憑藉感覺的豐收,憑藉具象在.記憶中的豐富儲存,人們才能證明生活的存在。…然而安逸也正在磨滅著感知力,人們一直在追求著的幸福正在使我們植物人化。…因為他們沒有痛苦的『度日如年』而有幸福的『度年如日』…我害怕死,其實也害怕生,終於明白生並不比死容易,我肯定會拿出種種藉口來逃避那些生活,逃避新的開始…

打開冰箱,發現我竟然滿足於小小的甜芋頭,而不需要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扭開音樂,我只需要吉他、人聲和一位老阿嬤,而不是華麗的曲調和重低音的節奏。下山之後,即便我已經當了兩天的鑰匙兒童。家裡沒有人。但是打開門,我知道我可以處理,剛剛的狼狽。心理已經覺得足夠,並且感激,老媽和很多人。